薄的硬壳,甚为狼狈。 冷青堂看到心爱的部下如此样貌,一时泛起恻隐之心,再不忍出手。收回架势,他的眸光寸寸儒软: “万里,你快告诉本督,这三个月中,京城留守的弟兄们到底遇到了何事?!” 程万里遭受一击单膝跪地,缓缓抬起麻木的头颅看向冷青堂,凶光毕露的眸底血丝凝聚。 喉结上下滚动,似有怨愤的呜咽积压在胸腔里。 风过,千户大人蜷曲的腿陡然蹬地而起,一记猛鹰扑食再次迎面向冷青堂袭去。 冷青堂瞳仁凝缩点,仰面观望间正要出手招架,眼前猛的冲入一片火红。 玉玄矶抢先一步挡在冷青堂身前,长臂灵活扭转,与魔怔的男子对过五招,继而聚力连续三掌抛出,重重击在老程上三门的穴位上。 一道微小细长的银芒震出后颈,程万里立时身止不动,劈掌擎空的姿态保持不多时,就想个失去纵线提引的木偶,身子瞬间坍塌下去。 “万里?你把他怎么了!” 冷青堂追过去,蹲身替部下检查伤势。 玉玄矶自一棵树干上取下一枚银针,走近冷青堂交给他看: “放心,程万里不会有事。他只是中了天衍门的‘躯儡术’,眼下主穴上的银针被我以内力逼出来,人休息一刻便会恢复意识。” 冷青堂低眸看到针锋上丝丝沾染的血痕,一时心惊肉跳,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 “这是什么邪术?难道说,本督南征期间有人趁虚而入,以‘驱儡术’控制了本督的部下不成?” 玉玄矶凛然作笑,精致的眸染上银针闪烁的冷光: “‘驱儡术’以银针为引刺入人的中枢神经达到对其任意操控的目的,手段确为残忍。不过,若以内力击打相应穴位震出银针,倒不致人有性命之危。能将这等邪术运用自如的人,必是天衍门的弟子。” “天衍门……” 冷青堂拧眉重复,猝然心中一惊,冥冥之中想到了某个人。 说话时程万里微曲的指头颤颤而动,迷蒙的双眼倏然睁大,一骨碌坐了起来。 “我这是在哪儿?……督主?” 看到视野前方熟悉的面容,老程神情大愣,用力甩了甩头,强迫自己努力回想起前事。 冷青堂两手搭上老程的肩头,激动之余不忘关切问询: “你感觉怎样了,身上可有何不适之处吗?” 程万里困惑的看看玉玄矶,复而将视线转回,盯向冷青堂的脸颊: “督主,您何时找到国师了?还有,您左脸上的伤疤又是何时痊愈的?” 尽管听得一头雾水,冷青堂却知部下非是胡言乱语,逐的与玉玄矶互看一眼。 程万里突然想到什么,惊愕喊出声来: “坏了——” …… 桂平皇家行宫外,新帝华南信带领一小队御林军与随侍的陈英陈公公,秘密接见了南珠玉珏的主人。 那人外套一棕灰色披风,一张脸被宽大的风帽遮挡去四分之三。 寂静的月光洒在他的肩上,将他清瘦的身影拉得更为修长。 在他脚下是一四四方方的红木漆盒,描金的盖子拢得严丝合缝。 以华南信与手下站立的角度,根本无法看清来者的五官,然这已不是谜题。 因为他向新帝呈交玉珏的过程,便是有意对其表明真身的手段。 华南信巍然屹立,犀利的眸子锁定对方暴露在风帽外的口鼻,轻笑: “没想到王爷您不仅活着,还会主动跑来求见朕。更没想到,王爷至今随身带着先皇恩赐你的玉珏。” 来人拱手,沉冷的嗓音透着挥抹不去的疲倦: “臣欺君罔上罪该万死,然臣受华南皇氏多次恩赏就是没齿也难忘怀。此番深夜前来有事向皇上秉明,臣依旧感念君恩,只想继续为朝廷效力。” 华南信眉眼狡猾挑起: “哦?朕早已下旨任命新任水师统帅上任,天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难道王爷还能叫朕出尔反尔,收回成命不成?” 来人眉眼不眨一下,迅速踢出脚下的漆盒: “就算再没机会,臣也要创造机会。” 华南信垂目看了看,示意陈公公。 陈公公细步上前,蹲身打开盒子的刹那间,一声卡脖子惊叫,一屁股跌坐在地,又连退了数步。 盒子里是颗人头,即便蓬头垢面满是血污,华南信也认得它的五官。 人头的主人,正是从京城前来桂平、即将上任的东清水师统帅姚启。 华南信对空击掌,不冷不热的说着: “好啊、好,王爷果是有胆识之人。如此,你便说说看,你用什么重要消息换回你的水师营统领大权?” 来人翻手取下风帽,袒露在寒冷月光下的脸色尤为惨白。 唇弧勾起,他的身子微微一躬,漫声开口: “闵瑞参见皇上,敢问皇上,冷青堂未死的消息对您而言,够不够重要?”M.SoNGyUANRc.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