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污的五根手指就在一双双惊恐无度的面孔前,倏倏的抽搐不停。 台上,冒牌的帝君已然倒在血泊之中。 那娇滴滴的云贵嫔受了强烈的刺激,双手抱头嘴巴哑然张大,声音却像是卡在了喉咙里,一丝一厘释放不出。 台下百官群臣大骇,呼救的、昏厥的,跪地对那残缺的手臂嚎啕大哭的,犹如热油里翻滚挣扎的蝼蚁,现场凌乱不堪。 三百禁军早已出动,狞然叫嚷着挥动武器,拔腿就往阶梯上冲。 他们之中不乏武功高强者,接二连三使出旱地拔葱的招式,提身越上望仙台。 台上那巍峨的玄色身形原地旋身一周,两臂凭空划动只轻松向前推去。 强悍的内力自回旋的两掌之间应运而出,泄洪之势锐不可当,向穷凶极恶的禁军队伍扑去。 一切只发生在刹那间。 禁军的身躯好似暴雨冲刷下片片虚弱无力的枯叶,被摧枯拉朽的力量席卷至百尺寒台之下,一个个倒地不支,翻滚、哀嚎、吐血。 蛊笛转身来到昏厥的女子近前,蹲身细看,转而变了脸色。 毫无犹豫的伸出手,大把扯下女子易容的假面,铁爪掐住粉嫩的脖颈,五指一收。 只听“嘎”的一声,女子在昏睡中便被人卡断了脖子,脑袋歪了歪,嘴角溢出丝丝血痕。 又有二百禁军冲到台下拉开半圆的包围,撑满金弓对准台上的目标。 蛊笛起身,双手负背孑然屹立,一张脸压着沉沉怒气。 头顶阳光直射,金灿灿的流光落在他的玄色劲服上,荡开炫目却冷冶的光泽。 “华南信,你这卑鄙的小人,若非暗事欺心,何故处处假以替身?!” 眉尾冷然挑起,黑眸破开凌厉的眼芒,蛊笛向岸边一泊船撒目,朗朗说道: “本督劝你快快现身,否则本督就在天下人的面前,亲自揭晓真实身份!” “呵呵,冷青堂你好大的胆子。” 靡丽的声音自那处飘扬而至,不紧不慢,犹如三月沐风。 华南信长身立于甲板上,身披龙袍,胸襟上的盘龙张牙舞爪,仿佛有了生命一般。 他的身边,除了内侍大总管陈英相随,还拥着无数侍卫。 岸边一时寂静,待群臣反应过来,俱都惊慌失措,手脚忙乱的俯身,三呼“万岁”。 四目遥遥相望,新仇旧恨涌上各自心头,气氛陷入剑拔弩张的紧促之中。 船上的华南信龙袖一摆,冷哼: “冷青堂,先帝在世之时待你东厂不薄,你为何要欺君罔上,南征返京途中借海难假死,却在背后勾结西夷番邦?” 蛊笛忿忿眯眸,狠淬了一口: “呸,华南信,你真是阴险歹毒。你的江山本就来得名不正言不顺,分明是你忌惮东厂,于海上对本督下毒手在前,如今倒来反咬本督一口!” 华南信眸色阴戾,怒吼: “满口胡言!朕现来问你,云汐,朕的云贵嫔何在?!” 蛊笛眉头微微蹙起,一丝怀疑荡过他那俊美与丑陋并存的阴阳脸颊,继而变为一副淡漠: “哼哼,你装什么正人君子?身为一国之君,你明知顾云汐乃东厂四品带刀侍卫,却将人扣在你的行宫里面强纳为妃,简直是禽兽不如——” “放肆——” 华南信怒火攻心,薄唇疏动,向一旁示意。 陈英甩动拂尘,扬声吩咐: “来呀,带上来。” 一支队伍循循走来。 蛊笛看到,内心一震。 那些乔装为东厂番子的人,都是他的精锐手下。 他带人来救云汐以前,早已这队手下遣散出东厂营地,不想还是被华南信的人马逮个正着。 “冷青堂,快将云嫔娘娘交出,否则,皇上即刻下令处死这群叛党!勾结外邦、掳劫宫妃,条条都是十恶不赦的死罪!” 对面的船上,老太监陈英嗓门扯到极限,吼得声嘶力竭。 蛊笛根本想不到有人会抢在他的前头偷走了云汐,只当华南信阴险,故意藏起云汐还在此处演戏。 眸光冷意弥漫,蛊笛漫声大笑起来: “哈哈哈,华南信,事到如今你以为自己还有几成胜算?” 话音未落,甲板上寒芒闪转,帝君的身边,侍卫倒下一半。 另一半人将滴血的刀头倒转,分别架上华南信与陈英的脖子。m.SoNGYUAnRC.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