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蒙蒙亮,守夜的小太监站在庭院里喊叫: “这是谁啊把东西乱放,差点绊我一跤!” 知棋听到,从大殿里头走出来: “小知子你干嘛呢,娘娘还睡着呢,你就不知小声点。” “给,你看吧!” 小太监将竹篮往知棋怀里一丢,揉着发酸的后脖颈,没好气道: “怪了,这一宿我都在窗跟底下守着,怎的就没留意咱们宫里何时进贼了?” “……” 知棋疑惑着一只手探入篮里,小心的翻看,以躲避野玫瑰花茎上的尖刺。 陡然间她想到了什么,眸光诧然微变,逐的含笑对小太监道: “哦,这是我刚刚放在这儿的,去了趟小厨房差点忘了,多谢你啊。” 说着提篮准备回殿里,转身就遇到掌事东珠那张冰霜冷凛的脸。 “姑姑……” 知棋不安的低了低头。 东珠双目紧盯神色仓皇的知棋,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野玫瑰只有山里才有,姑娘昨个儿值夜,难不成还有变个分身飞出宫去的本事?” 知棋十指用力握着篮子提手,颔首喏喏的答道: “回姑姑,这篮子里面还有些龙葵果子。娘娘身染天花,过两日那些疹子便会溃成浓疱。用龙葵果的浆液擦洗患处可止痒拔干,这是奴婢老家的偏方。昨晚奴婢托运送水车的典公公出宫找人寻来一些。这不,宫门才下钥,东西就给奴婢送来了。” 东珠一把将竹篮夺了去,手指碰到野玫瑰,立刻被花刺扎得拧眉呲牙,接着横眸,上一眼下一眼的审视着知棋: “我可告诉你,昨夜宫里头闹刺客,东厂和禁军前前后后来咱们宫里闹腾了四五次。你们都给我警醒点,若然查出谁与刺客有牵连,我可轻饶不了你们!” 说着,两指在知棋的手背上狠拧了一把。 知棋咬牙忍受,颔首不敢吭声。 “知棋,把那篮子拿给本宫。” 隔窗,云汐那语气淡薄的声音缓缓透了出来。 知棋看一眼东珠,凭空提高了嗓音: “哎,奴婢就来。” 东珠臊眉耷眼,对两旁道: “行了、行了,娘娘醒了,咱们也各忙各的去吧……” 目送知棋提篮步入正殿,小太监眯眸凑近东珠,小声的嘀咕: “姑姑,你看那小蹄子没事就会变着法儿的巴结主子。” 东珠伏在他的耳畔,吩咐了几句。 内侍听后咧嘴一笑,小跑着奔去外苑了。 东珠扯出阴鸷的冷笑,身形悠然一转,满脸若无其事之态。 知棋走进寝阁,将竹篮捧到云汐面前,喜笑道: “主子,您看。” 云汐凝视篮中绽放鲜艳的花朵片刻,眸光粲然灼亮: “难道是…夫君送我的?” 知棋拼命的点头,眼眶泛红: “肯定是、肯定是,不然昨儿个您怎会被扎得满手是伤。关键时刻,咱们王爷心里还是有您。” 云汐面对花儿感慨万千,半晌说不出话来。 转目见到女孩手背上的紫红印子,云汐眉心黑沉下去: “东珠又找茬掐你了?” 知棋苦笑,用另一手掩住伤痕,身子躲闪着向旁边扭了扭: “没事的…东珠她就是那个脾气。” 云汐皱眉思忖一刻,快速解开缠手的伤带,表情大抵还算镇定: “这事不对。昨夜儿东厂来人提到宫里闹刺客,今早这篮子鲜花必会让他们有的放矢……” 知棋惊愕: “刚刚奴婢已经拿话圆过去了,那运水的典公公是咱们的人,主子还怕……” 云汐容色沉沉,目光向窗棂机警的看了看,才道: “东珠是唯恐天下不乱之人,你方才不认这东西还好,认了便是接了个大麻烦。看吧,华南信很快就会派人过来。” 知棋吓得双手直发抖,二话不说就往地上跪: “奴婢给主子惹事了,不管怎么说,主子定要想办法保全自己。” 云汐低鼻嗅着花香,脸上没有太多的慌张,反是凛凛作笑: “你我主仆一心,本宫都要保全,只不过咱们二人要受些苦楚。” —— 勤明殿,帝君愤然手拍龙案,挺身痛骂月西楼: “废物,朕给你二百禁军都抓不住一m.SOngYuanrC.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