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南赫大摇大摆的走出司礼监暴室,眸光狡猾的回转,投向月西楼僵滞的俊容,微微一笑: “月督公,你让本王前来认人,本王已然指给你了。接下来,可要看你的了。” 月西楼眉心隐隐抽动,紧张的拱手: “王爷,这里头定有误会啊!这人…这人……” “哎,罢了、罢了。” 华南赫凝在唇畔的笑弧见深,抬手拍了拍月西楼的胸膛,眼神暗含一抹锋芒: “本王明白,月督公手握东厂,素日里为人耿直,又深受皇上的器重,朝野之中自是惹人眼红。 若皇上哪天问起,本王自会为你多说好话。然眼下有人妄想利用云妃之事拉你我下水,这可事关重大,你千万要好好的查一查。” “是、微臣多谢王爷提点。” 月西楼少有低眉顺目的时候,此刻却不得不对华南赫俯首示好。 这让华南赫暗自冷笑。 想当年这阉人在西夷边界滥杀无辜百姓时,又是多么的跋扈嚣张,如今也轮到他心惊肉跳了。 然,这刚刚只是个开端,重头戏还在后头呢! 华南赫被月西楼毕恭毕敬的送出司礼监大门,迎头遇到御前伺候的梁缜。 石阶下大太监手执拂尘,笑弯的眉眼如同细细的月牙儿,向那一青一红两道人影谄笑作拱: “奴才给九王爷、月督公请安了。皇上知道王爷这会儿子人在宫里,特命人在勤明殿里备下好酒好菜,专程叫奴才来请您过去哪!” 华南赫对帝君突然设宴款待他的目的心知肚明,表面还在装傻充愣,摆出一副惊喜,拍手道: “有酒喝?好啊,走、快走!” 三两步奔下台阶,五指衔住梁缜的手腕,男子兴冲冲的抬脚就走。 目送两人远去,月西楼长长舒了口气,旋即铁青了一张脸,将汗湿的掌心在素帕上擦抹几下,忿忿不甘的拂袖折回了司礼监。 一进正厅就见勒霜带人跪得直挺挺的,全部颔首惴惴,大气也不敢深喘。 “这到底怎么回事,究竟是不是时凌那条老狗算计了本督?!” 月西楼抬手掀翻了桌案,大吼大叫,恢复了暴躁极端的性格。 勒霜垂面,眸光悄然无声的闪了闪: “干爹,请恕儿子斗胆。眼下那人自己未曾招认,咱们便一口认定他便是时府的细作也欠稳妥。 儿子以为,咱们能向丞相府安插眼线,自然也有能人,向丞相府和司礼监安插了眼线。” 月西楼沉沉阖目,四指稍作用力,将手上的茶杯捏得粉碎: “即刻给本督严刑拷打,问出他所侍的主子身份,认供画押。先前几档子事咱们做得不漂亮,让皇上对本督心生埋怨。此番一盆子脏水扣到咱们头上,咱们绝不能再替别人接下来。” 勒霜神情似笑非笑: “干爹放心,这事交由儿子办吧。不仅是司礼监,还有干爹的东厂,如今看来也要仔细的过过人了。” 月西楼甩干一手的瓷粉,挺身而起,容色惊忧愤懑: “霜儿你说的对,是该仔细查查了。不行,本督合该去趟勤明殿。那九王爷是个傻奸的角色,保不齐这边答应为本督说好话,那头就在皇上跟前狠扎本督!” 待月西楼大步迈出正厅,勒霜徐徐站起,幽冷扬了扬嘴角。 一脚刚刚跨入暴室的门槛,就听到里头杀猪般的嚎叫一声紧似一声: “不是奴才,真的不是奴才,奴才好生冤枉啊——” 勒霜悠然迈开步子朝着声音的源头走过去,眸光促起冰冷的光泽。 很快,他就看到暴室尽头的木桩上,那被层层麻绳五花大绑着的人。 那人已受过一轮大刑,此时浑身血污。 他脚下摆着一只炭盆,盆里彤彤燃得正旺的火光,成为了这处狭小空间内的唯一光源。 这等炎热的夏季,暴室里本就密不透风,再经炭火炙烤,那熏蒸灼烈的感觉没遮没拦,自是无以名状的痛苦。 被绑之人浑身鲜血、汗水淋漓,滴滴答答的不断流淌而下,落入炭盆时燎起蔟蔟飞升的火花。 有气无力的挑起眼皮,就见勒霜M.sonGyUANRc.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