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清楚汪灿对于他们的重要性,快步上前扶住他: “行止,你为何深夜顶雨前来?可是宫里头又发生了什么事吗?” 汪灿直视青丝霜染的伟岸男子,眼底一热,犹豫间刻意避开主题: “云主子过身了,朝会要停些时日了。” 蛊笛的目光一跳,疑虑着眨了眨眼: “这事我是知道的……” 对面之人的表情,仿若有什么事强压心底,经几番努力都是欲言又止,让人怎么看怎么别扭。 “行止,你我朝堂上下多次共事,有话不妨直说。” 蛊笛和煦的笑笑,接过小厮手中的甜白釉碗,亲自将热气腾腾的姜汤奉与汪灿: “先喝口热汤,等会儿我让下人拿套衣服给你换上。” 汪灿受宠若惊,捧着瓷碗呆立半刻,骤然一跪到底。 惊惑过后,蛊笛很快镇定下来,上前拖拽汪灿: “你这是做什么?有事起来讲!” 汪灿不依,几口饮尽姜汤,放了瓷碗朝蛊笛就是俯首一叩。 再抬头已是热泪盈眶,他定定的看着蛊笛,言之切切: “九王爷,那日迎劳若非有您,下官必遭瀛人羞辱。您予下官的恩德,江神医予汪家的恩德,下官俱都铭记于心,然苦于无以回报……” “哈,原是为了这个纠结啊。行止,那就是你太过小气了啊!” 蛊笛呵笑,扶起他来,挑眉看他道: “我是真心爱惜你的才华啊,既然你已入内阁,往后好好报效朝廷便是还了我的人情了,如何?” 汪灿惭愧的把头低了低,支吾其词: “还有一日,王爷就要启程…赶赴东瀛了……” 蛊笛蹙眉,不解其意,旋身坐到木椅上,信口附和道: “是啊,多说也就半月,我便回京了。” “王爷,此一去数千里,跨洋过海千万小心……多带些下人,务要保重贵体。” 汪灿突然抬起头来,眸色冉冉的好像经风欺起的火苗,自黑暗空洞的深渊底处陡然蹿起老高,粲亮而醒目。 推开小厮托来的干净衣袍,汪灿正对蛊笛,抱拳复作深拜。 蛊笛与他静默的对视,沉吟中眼底划过一抹精芒。 他全然读懂了对方隐晦的话意,逐的了然点头,拱手回一礼: “行止,待我回京之后与你义结金兰,可好?” 汪灿内心极为震撼,睁大的眸子里光辉颤颤,情绪复杂澎湃: “下官不过草芥之躯身份卑微,对王爷只能尽些绵薄之力,岂敢高攀皇亲国戚?” 蛊笛深受感染,与他携手,诚挚道: “我看重你的真性情,行止,你这位金兰兄弟我交定了。” …… 派人驱车送走汪灿,蛊笛负手回到寝房。 “怎么,人走了?” 玉玄矶从八仙椅上慢慢起身,察觉到他的闷闷不乐: “你怎么了?汪灿冒雨前来对你说了什么?” 蛊笛容色沉沉的坐下,直言: “汪行止把我当做九弟对我示警,此去瀛国的路上不太平。” “华南信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又想在路上对他的九皇叔动手!” 玉玄矶怨恨的说着,指尖微微用力,手中的茶杯立刻碎为粉屑: “华南显,你不必担心,这次我陪赫哥哥前去东瀛好了。” 蛊笛摇头: “不妥。天衍门就安在瀛国,论起来我可比你和九弟熟悉那里。我想好了,这次还是由我代替他去吧。” 玉玄矶随即又说: “带上我,我陪你去。” 蛊笛还是摇头: “云汐才逃出宫来,牵机毒未解,你留在她的身边保护她,你们兄妹是该好好团聚了。” 玉玄矶思索一刻,确是左右为难,便不再坚持,只提醒他道: “如果让赫哥哥知道了,他绝不会同意你替他涉险。” 蛊笛望着玉玄矶笃定一笑,话里有话: “所以要想个办法,不让他知道……”m.SOngYUANrC.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