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青身为不被父亲喜欢的孩子,平时没少偷偷观察父亲。看他这模样,更像是被说中了心思的恼羞成怒。他心中顿时不是滋味。 母亲这些年在赵家脏活累活都捡着干,被赵冬青那样对待,发一下脾气本也正常。可没想到父亲一点都没想着把人哄回来不说,这边还又起了心思。 那个林寡妇今年三十岁,平时描眉画眼,看起来就更年轻了,和常年操持家中里里外外的母亲比起来,就如天仙一般。可是,那么多年的感情呢?哪能说变就变? 夏青心里特别难受,半下午都沉默不语。赵铁匠没有发现儿子的改变,看到夕阳西下,立刻就收了活:“回家。” 林寡妇还在,正用开水烫尿布,看到父子俩进门,笑吟吟打招呼,将尿布晾上。端水时,一副使劲儿也搬不动的模样。 赵铁匠见了,随手就将那盆水泼了出去。 夏青:“……”父亲何时帮过母亲的忙? 就算偶而母亲喊了,他还不耐烦。 一时间,他心都凉了半截。 看到这番情形的人不只是他,赵母站在屋檐下,沉声道:“你先回吧!” 林寡妇笑着应了:“大娘,明儿我还来吗?” 赵母面色复杂,说实话,只三文钱而已,林寡妇不止帮着洗尿布,还帮着做饭。今儿还去地里拔草陪了她半天,她再不像前两天似的转成陀螺,这银子花得值。但是,林寡妇这心思再明显不过,压根就不是奔着钱来的! 她再不喜欢儿媳,也没有换人的想法。 如果儿子无意,赵母可能还会请几天,可再这样下去,林寡妇就要进门了……她摇摇头:“不用……” 林寡妇一脸惊讶,眼圈渐渐红了:“大娘,我哪做得不好吗?” 凭良心说,做得是挺好。 林寡妇也不要赵母回答,抽泣着道:“我一个女人带着孩子特别难……我希望有人帮我们母子一把,但也不想强迫您。无论如何,谢谢!” 赵铁匠看得不是滋味:“明天来吧。”他回过头对上母亲带着怒气的眼神:“娘,也就三文钱而已,对我们来说不算什么,对她们母子有大用。” 林寡妇满眼惊喜,冲着他鞠躬:“多谢大哥。” 语罢,飞快跑了。 夏青从头看到尾,心里隐约觉着母亲离赵家又远了一步。 赵母呵斥道:“人家日子好过着呢,就算没有你给的三文,也不会饿肚子。” 赵铁匠一脸无奈:“娘,您年纪大了,早晚的水那么冷,有人帮着做,您也能歇会儿。我知道您的顾虑,可名声算个屁,还是实惠要紧。再说,我给了二翠机会,她非要闹,就该给她一点苦头尝尝!” “想走就走,再想回来,没那么容易!” 赵母一脸不赞同:“孩子还在,说这些做甚?” 夏青已经进了后院,他没法面对这样的父亲。本来想吼几句,可想到母亲说自己不再回来时的认真,他到了嘴边的话就说不出了。 赵母不愿违背儿子的意思,再说,她也抵挡不了不干活的诱惑,正如儿子所说,早晚的水很凉,那股寒意就往人的骨头缝里钻,能不干活最好! 春花听说林寡妇一整天都在呆在家里的事,也气得够呛。回来后谁也不搭理,直接进了自己的屋子。脸色太臭,还被赵母骂了几句。 孙家挺忙,忙得充实,每天都有进账。短短四五天,已经赚到了一两多银子,抵得上以往一家人在地里忙活一年赚的银子。 孙家人愈发有干劲,从镇上回来后收拾完赶紧歇下,半夜里爬起来准备。 这一日晚上,柳纭娘正在做烙饼,就听到出去抱柴火的孙小寒惊讶的声音:“爷,怎么这时候过来了?” 孙父负手进门:“起夜,顺便来瞧瞧。”他看到锅里的卤汤,吸溜了一下口水:“二翠,帮我盛一碗。” 柳纭娘看他一眼,盛了一碗递给他。 这几天孙父也不是天天来,来了后都会吃东西,但从不往外带。 “二翠,你这长期住在这里不太合适。那边林寡妇可比你更像是赵家的女人!” 柳纭娘头也M.soNgYUaNRc.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