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白汀来此一趟,基本目的已经达成,就想离开了,再多看贺一鸣一眼都觉得作呕。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你之罪责无可抵消,秋来之前,你大概还有几个月,不如用这点时间好好想一想,日子要怎么过,要不要说实话。” 叶白汀推开审讯房的门,背影清凌挺拔,如雨中翠竹,不弯不折:“这里的人会‘好好照顾’你,什么时候想好了,记得开口叫人,诏狱日子漫长,贺大人好好享受。” 贺一鸣一点都不希望见到叶白汀,可叶白汀真走了,他内心反而有很大落差,好像有些机会也随之远去,再也没有了,他又要回那个小牢房了,霉败,腐臭,耗子们不管时辰几何,心情好了就来光顾…… 明明别的牢房不是这样的,只那间最脏最差,都不会有人过去打扫,连马桶都拴在墙角,满了也没人理! 他不想回到那个地方…… “你别走——你回来!” “嚎什么,滚出来!” 狱卒们就没那么客气了,他们的力气比叶白汀大,推搡也不存力,你摔了?哦,所以呢?还不乖乖自己爬起来,是想爷再踹两脚么! 贺一鸣:…… 他咬着牙,迈着沉重的脚步,一步一步往诏狱深处走,第一次怀疑自己的选择是不是错了,今日走的这招险棋,真的只是险棋么?会不会从此……真就出不去了? …… 贺一鸣只是颗棋子,被人诓骗利用了,父亲的案子有更深的原因,有隐在暗里的罪魁祸首,他早就被别人盯上了…… 叶白汀看到仇疑青,就有些委屈:“他藏了很多东西没说。” 仇疑青揉了揉他的头:“没关系,我们还有时间。” 叶白汀低了头,顶在他胸前:“你去帮我问他。” “好,我帮你。”仇疑青大手捏了捏他后颈,“我会很多问供花样,用刑的不用刑的都有,保证帮你问出来。” “也……不用那么着急,我们不是还有蔡氏么?她才从京城离开,应溥心的信总得找一找……”叶白汀声音低轻,“你又没有三头六臂,事情总得一件一件的做么。” 这是心疼他了。 仇疑青抚着他的下巴,抬起他的头:“贺一鸣那么混蛋,刚刚气成那样子了,都还记得问我的救命药,少爷这么仗义,我怎能不回报?放心,累不着我。” 叶白汀:…… 这狗男人就不值得心疼。 “那……你加油?” 仇疑青低笑:“少爷准备怎么答谢我?” “你刚刚还说要回报。” “回报是一回事,答谢是另一回事。” “那你要什么?” “我要什么……”仇疑青的眸光越来越暗,越来越有侵略性,“少爷这么聪明,怎会不知道?” 叶白汀:…… 算了,骚不过。 听到旁边有声响,是狱卒过来巡视,叶白汀拉着仇疑青往外走:“我们出去再说。” 月华如练,温润皎皎,今夜月色很美,有点让人流连忘返,不想回屋。 睡了一天,也没什么睡意,叶白汀就和仇疑青慢悠悠的走,在月光中整理思绪。 “……这次案子虽然结了,我心里总有些不踏实,”他想起一件事,“我们一起去的那个隆丰商行,不管仓库里的货还是人,总觉得不对劲,你可查出什么线索了么?” “不多。” 仇疑青做事,从来不会把宝押在一个人身上。贺一鸣抓住了,耿元忠也在诏狱,但这个三皇子有什么猫匿,他们不可能倒的干净,如果不配合,锦衣卫还得需要大量时间问供考证,他早有预料,其它方向也不可能放过。 “隆丰商行,之前追我们到青楼里的那两个人,可还记得?” “记得,”叶白汀点了头,感觉仇疑青神情不对,“怎么了?他们出事了?” 仇疑青颌首:“那夜有些惊险,为免打草惊蛇,我第二日才派了人去查,但人已经死了,从死亡时间看,大约他们追踪我们不得,没来得及回去就死了。” 叶白汀沉吟:“灭口?” 难道他们的身份还是被发现了? “不一定,”仇疑青道,“也可能有别的原因,我的人还在查,但有个细节,我m.SOngyUaNRC.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