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季楷真的不高兴了,沉声道:“既然这样,你干嘛把她介绍给我?什么意思?” “哎哎,别误会。”邹森连忙解释,“她不是出来卖的,就是过得比较放纵而已。在酒吧里只要男人给她买杯酒,她就跟人上床,也不要男人的钱。我觉得她就是离婚以后感情受创,以此发泄。但她沾毒应该是最近的事,我是真不清楚,不然也不会害你老弟。你说咱们俩什么交情?我得多想不开,智商低到什么程度才会去害你啊。你说对不对?” “算了。你以后少叫我去那种场合,我不喜欢。”孙季楷告诫了一句,便放过了,“行了,我要工作了。你要没有正经事,就跪安吧。” “是,老佛爷吉祥,奴才告退。”邹森耍个花腔,大笑着挂断了电话。 孙季楷坐在那里,看着落地玻璃窗外北国灿烂的阳光。远处的青山安静地向蓝色的天空,有凄厉的风声盘旋着呼啸而过。听着这样充满原始力量的风声,他的心如在波涛之中,上下起伏。 桌上的手机忽然响了。他有种奇异的预感,拿起来接通,却没有出声。 “喂。”电话里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安定而澹然。 “喂。”他回应。 她没再出声,从电话里能够感觉到她的犹豫。 半晌之后,她轻轻笑起来,“梦游天姥吟留别。” 他也笑了,很轻很轻地说:“四季浪子。” 她微笑,“好像在对暗号。” 他愉快地说:“是啊。” 她似乎不知道应该再说些什么。他也词穷。 他们长久地沉默着。电话听筒里响着一丝细微的电流声,仿佛时光,缓缓地无可阻挡地向前奔去,只有死亡才能超越。 良久,他们同时轻声说:“不如写信?” 他们笑起来,又同时说:“好的。” 她低低地笑着,声音始终很柔和,有一种远离尘世的味道。 他们没有说再见,然后同时挂断了电话。 孙季楷微笑着,打开邮箱。 ——四季浪子:与你不同,我的童年充满了孤独与寂寞。我只有母亲,且自幼体弱多病,整个童年的记忆都很模糊。母亲无暇顾及我,因为她要努力工作。至今想来,我一事无成,实在是对不起她的养育之恩。为了她,我才依然在红尘中沉浮,却一直找不到真正的爱,心中十分不快活。我很多次想要离开这样的世界,回到那个我无比向往的时空,可是,却一直无法动身。真是痛苦啊!如果有朝一日我能去的话,很希望有你在一起。 ——梦游天姥吟留别:世事往往如此,只有从小灵魂便倍受折磨的人才会很快地接收到另外时空的信息。希望你能尽快将身体养好,去高原需要强壮的身体。另外,你也不必内疚,热爱孩子的父母养育子女,其实并不求什么报答,只要你健康快乐,你母亲就已经很安慰了。至于回去的时间,由你来定吧。我是了无牵挂的,所以早一天晚一天都无所谓。我愿意等你。 日子就像流水一样过去。 青草的气息自他的窗户顶端渐m.sonGYuaNRc.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