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我的话伤害了夏雨。我知道生命是一场披荆斩棘的前行,所以每个人心底都有一段伤,当伤害已经产生,似乎唯一能做的便是静候它弥合痊愈,似乎只要坚信伤痕累累的自己,一样可以幸福。 我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夏雨说:“你不知道,当一个人习惯了一份爱情,便不能轻易开始另一场爱情。当一个人要开始另一段新恋情的时候,旧的爱情习惯便成了羁绊,这羁绊很多时候是无法逾越的。” 我抬起头看着夏雨:“我觉得,其实是可以逾越的。只要你内心足够强大。” “可惜,我没有你想象地那么强大。”夏雨说。 夏雨的声音里充满了迷惘和悲凉。 我说:“夏雨,我们都是平凡的人,我们只能接受现实尊重现实。” 夏雨又沉默了,一会儿站起来说了一句:“只有梦境知道我渴望什么,也只有梦境任我贪婪的拥有。” 随后,夏雨的声音就哽咽了。 我不敢抬头看夏雨。 夏雨接着就转身走到路边,那里停着一辆奔驰,她直接开车就走,扔下我和老黎自己走了。 我看着夏雨离去,站起来,缓缓走到老黎身边,坐下。 “这里鱼多吗?”我问老黎。 “你把我闺女欺负走了?”老黎没有回答我的话,却反问了我一句。 “我没有欺负她。我们就说了一会儿话,然后,她就走了。”我结结巴巴地说。 老黎目视着海面,沉声说:“小克,你是我儿子,她是我女儿,她是你妹妹,你是她哥哥。我就只有一个女儿,你不许欺负她。” “嗯。”我忙点头答应着。 “你们之间的事,我明白的,虽然我不说,但并不意味着我不懂。”老黎又说。 “嗯。”我又应了一声。 在老黎不和我调侃的时候,我有时候觉得老黎很有威严,那威严不是做出来的,而是不由自主就散发出来的一种气质和气势,这种气势让我心里不由就对他有一种敬畏和惧怕的感觉。 “唉。”老黎叹了口气,似乎带着几分无奈,还有几分对夏雨的疼怜。 我心里不由就不安起来。 老黎缓缓地说:“其实,我知道,每个人心里都有一个坎,每个人心里都有一个结。每个人一生之中心里总会藏着一个人,也许这个人永远都不会知道,尽管如此,这个人始终都无法被谁所替代。而那个人就像一个永远无法愈合的伤疤,无论在什么时候,只要被提起,或者轻轻的一碰,就会隐隐作痛,甚至痛到骨子里。” 老黎的话让我心里一动,我不由就想起了秋桐。 老黎看了我一眼:“你此时,是不是心里很迷茫?” 我点点头。 “小克,告诉我,为什么你会迷茫?”老黎说。 我一时没有说话,是啊,我为什么要迷茫? 我保持了沉默。 看我不说话,老黎说:“不知道还是知道而不愿意说?我猜你是知道而不想说,既然不想说,那我告诉你,心中虚无,拿捏不定,消极颓废,就是迷茫的原因。” 我怔怔地看着老黎。 老黎专心致志钓鱼,不理我了。 我盘腿坐在老黎身边,陷入了长久的沉思。 我和老黎一直在海边呆到日落时分才离去。 离开海边的时候,我注意到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在不远处,车里似乎有几个人。 看到我在注意他们,车子接着就迅速离去。 老黎似乎没有看到他们,神态平静地和我分手,在贴身保安的护送下离去。 当晚,我自己在宿舍里。 海珠下午又出差了,和孔昆一起去了延吉。 午夜时分,我正在沉沉的睡梦里,手机突然急促地响了起来。 在这寂静的午夜里,手机铃声分外刺耳。 我一把摸起手机,直接接听。 “二爷,不好了,出事了!”电话里传来夏雨惊恐的声音。 我呼地坐起来,心猛地一紧。 “夏雨,出什么事了?”我的声音很急。 不知为何,我的心里突然涌出一阵巨大的恐惧。 “失火了,失火了!刚建完的那个厂区失火了。”夏雨惶急地说。 我的心猛地一震,前几天建筑公司刚刚将建完的厂区交付给三水集团,正要移师开发区接手三水集团那个新的合资项目工地,怎么刚交付就失火了呢? 夏雨显然在着火现场,我能听到她电话里传来嘈杂的叫喊声,还有救火车的警笛声。 “我马上过去——”我急促地说了一声,火急火燎地下床穿衣下楼,打了一辆车直奔那工地。 老远就看到厂区上空浓烟滚滚,半边天都成了红色。 看来火很大。 赶到厂区附近,走不动了,周围都是救火车和消防武警。 下了车,一股炙热的气息迎面扑来,大火正在厂区熊熊燃烧,火光冲天。 这里靠近海边,夜里风大,火借风势,越发猛烈。 消防车就地从海里取水灭火,巨大的水龙头在空中交叉着。m.sonGYUanrc.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