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的一个卷轴。 卷轴打开,白色的画布上,绘着一名绝色女子,衣饰奇特,带着一种异域风情,白裙曳地,清艳绝尘。乍一看,容颜和气质几乎与九歌一模一样。 御书房内变得鸦雀无声。 郁凌云定定看着画卷上的女子,瞳孔微不可见的收缩了一下,良久之后,目光方落到右下角的那枚红色印章上,心中掀起轩然大波。 睿帝看了他一眼,目光转向宣于承,淡淡笑道:“丞相曾是崛汉旧臣,想必亲眼见过渊帝作画,不妨鉴定一下,这幅画究竟是不是渊帝的笔墨?” “微臣遵命。” 宣于承自进御书房后,就一直保持着沉默,此时听睿帝询问,这才走到画前,仔细辨认起来。 画轴的左上方,隐约可见两行隽逸的字体。 我欲同君游,北国至南洲。遍览九分雪,一分共白头。 观察了片刻,后退回原位,作揖道:“回禀陛下,这幅画画风细腻,笔劲凝练,画上诗文脱俗,是渊帝的笔墨无疑。” 此话一出,相当于坐实了九歌前朝遗孤的身份。 这么多巧合加在一起,任凭蔺良哲想帮郁凌云说情,也不知该从何开口。 “郁卿,你可还有话要说?”睿帝面上并无怒火,但语气中尽显威严。 郁凌云抬眸看了睿帝一眼,一撩衣摆,双膝触地,叩首道:“臣,无话可说!” “那郁卿可认罪?”睿帝负手立于殿前,俾睨下方。 郁凌云的神色很是沉寂,默然半晌,才道:“臣,无话可说!” 如果一早知道真相也就是认了,可偏偏对此事一无所知。 他征战沙场一辈子,杀伐天下封疆固土,暮年垂老,奉旨回京,却因这等惊世骇俗之事落了个包庇前朝余孽的罪名。 郁凌云心惊未平,他不知道是因为自己功高盖主,皇上为了巩固兵权刻意为之,还是确有其事,总之他一旦认罪,那包庇逆党,欺君罔上,无论哪一条,都是必死无疑。 所以他还是那一句话,无话可说。 蔺良哲看了老友一眼,曲膝下跪,道:“陛下,此事颇为离奇,若因此就治定北侯的罪,只怕会引起朝臣非议。况且郁小姐和宁王定了亲,事关皇家威严,臣以为,应将郁小姐宣进宫,当朝对质。” “臣认为蔺太傅所言有理,”宣于承沉吟了下,道:“如果郁小姐只是前朝遗孤,而无反叛之心,依照我朝律法,可以从轻发落,定北侯开国有功,为天奕鞠躬尽瘁数十载,亦可幸免。” 睿帝微微蹙眉,目光转向花非叶,花非叶抿唇,五指下意识地收紧,神情落寞道:“早在回京之前,郁小姐就坠崖身亡了。” 郁凌云闻言,猛地侧头看向花非叶,一张老脸上,皆是震怒,不敢置信,“花世子,可是你亲眼所见?漓儿......漓儿她......” “是我亲眼所见,”花非叶嘴唇蠕动了下,艰难道:“郁小姐在坞城不幸坠入契风崖,尸骨无存。” 坠崖身亡,尸骨无存。 这八个字如同一把鼎钟敲响在郁凌云头顶,震的他脸色发白,头重脚轻。 宣于承和蔺良哲皆有些愣怔,过了好一会方回过神,蔺良哲道:“陛下,这......郁小姐身份尚未查明告知天下,就已消香玉损,那定北侯这......” 睿帝凝视了眼郁凌云有些苍老的眼眸,坐回御案后的龙椅上,威严开口道:“郁卿收留前朝余孽,胆大妄为,念其没有造成大祸,故从轻发落,降为千户候,软禁府中半年以示惩戒。” 郁凌云神情呆滞,恍若未闻,跪地上一动不动。 蔺良哲不动声色地推了他一眼,郁凌云这才回过魂来,面上浮起苍凉的笑,叩首道:“谢陛下。” 睿帝又道:“至于前朝遗孤郁漓央,应除去郁家祖籍,从此与定北侯府再无瓜葛。” 郁凌云身体一颤,心中一阵钝痛,咬紧了牙根,双手撑地,低头,叩首。 “此外,召三位爱卿前来还有两件事,”睿帝从案上拿了一个折子,翻了翻,递给身侧的太监,“这是坞城城主孟梁八百里加急递上来的折子,近日黄河下游一带叛党猖獗,所过之处,杀人无数,诸卿可有何良策?” 伺墨太监恭恭敬敬地将折子拿下来,“几位大人看看。”m.SoNgYUANRc.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