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欢也忘了自己是怎么回去的。 只隐约记得临走之前,常柏草哭着喊着来找她抱怨,求减轻工作量。 那时她心绪纷乱,哪里还有心思管些旁的,当即就吼了回去。 常柏草莫名碰了个钉子,只能退下。 众人再次表示同情。 谁让他这么没眼力劲,非要往刀口上撞。 这是送死。 他们不知道后院发生了什么,只看见那位黑衣公子走的时候,脸色十分难看。 哪怕是不说话,周围的空气都像是凝结了似的,与刚刚大相径庭。 众人估摸着他们应该是吵架了,还吵的不轻。 一时谁也不想去讨这个没趣,乖乖散了,各做各的事去。 唯有常柏草,莫名被骂了一通,心情很是郁闷。 当晚也不抄医书了,找了个小酒馆喝酒。 他白须白发,生得仙风道骨,喝起酒来倒一点也不含糊。 几巡之后,微有些醉意,才仰头骂道:“去你个小丫头片子!老子行走江湖的时候,你还没出生呢!” “不是我吹,就我这一身医术,走到哪里赚不到口饭吃,偏要在你这里受气,凭什么?我脑子是被门挤了吗?” 他喝得多了,声音也就渐渐大起来。 有人认出他来,小声道:“咦,那不是宋氏医馆的常老大夫吗?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喝闷酒?” “他嘴里骂得那人是谁?” “你傻啊,还能是谁,自然是那位……” 后面的声音渐次小了下去,只是议论声却越来越多了。 常柏草骂了一阵,或许觉得没意思,才在桌上放了银子,晃晃悠悠的往回走。 出门的时候,被人撞了一下。 他大怒:“靠!哪里来的混小子,走路不长眼睛啊!” “去你个老醉鬼,明明是你撞了我!” 对方现在也不肯认输,怼了几句,跑了。 常柏草心中火起,正要追上去跟他理论,却被人给叫住。 “常大夫!常大夫请留步!”店小二急匆匆的追上来。 他一路奔走,期间滑了几次,终于是把他给喊住了。 常柏草转过头,醉眼朦胧的道:“怎、怎么,我钱给多了?不用特地送来,就当是我存在这里的,下次、下次来的时候……你从里面扣就是。” 说着,他又要走。 店小二抹着汗,半天才道:“不、不是这样的,那个……是您钱没给够。” “什么?!”常柏草一听,酒醒了大半,“你们家的酒不都是一钱银子,别以为我喝醉了就想糊弄我!” “不、不是,这桂花酿是本店新品,今年秋天的新桂花,这刚从地窖里抬出来的,要三钱银子,这……您看……”店小二也很尴尬。 遇到这种事,他能怎么办? 他也很绝望啊! 可掌柜的发话了,要是追不回那一钱银子,就要从他的月例里面扣! 他一个月才多少点钱啊? 根本扣不起好吗! 雪夜里起了一阵风,把常柏草的胡子都吹乱了。 他打了个冷颤,人也清醒了不少,当即伸手到袖子里面去翻荷包。 可这一番才发现,他的荷包不见了。 被人给摸走了。 至于摸他荷包的人,定然就是刚刚那个口出狂言的臭小子M.SONGYuANRc.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