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张秉怀一顿,随即垂眸掩住情绪,“我们知道了。” 她越这么说,他们就越不敢用。 不过张秉怀很聪明, 他既没说答应,也没说不答应。 这等于是钻了个空子。 以后顾清欢若质问起来,他也有解释的余地。 他把所有的可能都想了一遍,没有疏漏。 这样算计一个小姑娘,其实有损身份,但他更不敢让自己的儿子去冒险。 张秉怀觉得这是最好的法子了。 顾清欢看了他一眼,忽然笑道:“看来,张大人是根本不打算用我的药啊。” 她喜欢笑,而且声音好听。 如石上清泉,绵绵渺渺。 可在张秉怀听来,这些笑声像是打在脸上一样。 他很尴尬。 “顾小姐切莫误会,我们真心求医,又怎么会不用你的药方。” “不必掩饰。就跟你想的一样,所有大夫的诊断都是消渴症,我也一样。” 顾清欢走到桌边,将那些药方铺开。 上面每副方子都大同小异,只略微改了些许。 “烦渴多饮,口干舌燥,多食易饥,形体消瘦,确为消渴。”她手指在上面敲了敲。 赵唯栋装模作样的过来看了两眼。 没有看懂。 但是顾清欢的话他听懂了。 “你的意思是,之前的大夫没有看错?” “嗯。” 见顾清欢点头,张秉怀夫妇的心更往下沉。 没有看错? 要是真的没有看错,儿子的病情怎么不见好转,反而越来越严重? 他们又不瞎,有没有疗效,一眼就看出来了。 若他们看的都是一样,那比起顾清欢这个十来岁的小姑娘,他更愿意相信那些年纪大一些的大夫。 年纪代表了阅历。 顾清欢太小了。 她见过的病症可能还没有寻常大夫的一半。 张秉怀越想越觉得不靠谱,不敢再请顾清欢治病。 至于她开出的那味药方,更不敢用。 郝氏也不哭了,在旁边站着。 赵唯栋看了两人一眼,心里暗暗摇头,不懂慧眼识珠,是要吃大亏的。 “既然没有看错,那为何张小鸡一直不好?”他不敢拿好友的性命开玩笑。 “因为他们虽没有看错,但也没有看对,不能对症下药,又何来病愈一说?” 顾清欢将所有药方收在一起,素手一转,撕成碎片。 微黄的纸片纷飞旋转。 其余几人看傻了眼。 顾清欢又提起笔,一边写一边说话。 “消渴又分为上消、中消、下消。肺热津伤乃上消,胃热炽盛乃中消,肾虚精亏乃下消。 张公子渴饮消瘦,脉体宽大,状若波涛汹涌,来盛去衰,是因热盛邪灼,气盛血涌,使脉有大起大落。 此现象,乃肺胃同损之兆,之前几位大夫要么先去胃热,要么先下肺热,本来药不对症,病人就很难痊愈。 两位还因为求诊心切,不停给他换大夫,几味的药的差别不大,但失之毫厘谬以千里,再这么下去,张公子凶多吉少。” 顾清欢从来不是一个会危言耸听的人。 她说不乐观,就肯定不是在开玩笑。 张秉怀夫妇可能不知道,但赵唯栋却比谁都清m.SoNgyUaNRC.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