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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节


转出来拉过一张椅子坐下,厉声喝道:“跪下!”
  好吧,跪就跪,我跪了下去。太婆问:“你知罪吗?”
  “知罪,我不该乱翻太婆的东西。”我知道诚恳认错,处罚就不会太重。
  太婆声色俱厉:“不是乱翻,这是盗窃行为!你竟然沦为盗贼了,我许家居然养出一个小贼来了!”
  这个罪名可就大了,我急忙道:“不是,不是,我是光明正大开门进来的,只是好奇翻一翻,怎么能算偷?再说是自家的东西,只能算拿,不能算偷吧?”
  太婆大怒:“你做错了事还敢狡辩!”
  我不服,硬着头皮道:“捉贼要捉赃,我可什么都没有拿啊,我在自己家里翻一翻就被当贼,说出去都没人信啊!”
  太婆更生气了,起身拿起了桌子边的拐杖,高高举起。我大惊,急忙双手抱头趴下,屁股啊屁股,我要对不起你了!
  等了几秒钟,拐杖并没有落在屁股上。我抬头一看,太婆已经放下了拐杖,又走到椅子边坐下:“说,你怎么知道床后面藏有东西?再敢胡说八道我打断你的腿!”
  “是,是,那天你和爷爷说话我听到了,知道太公留有一本书和一把尺子,我很好奇怪所以进来找找。”
  太婆皱起了她那有些稀疏却很长的眉毛,沉着脸,久久不语。我胆战心惊,不敢说话也不敢起来,只能连膝盖也对不起了。
  过了好久,太婆叹了一口气:“你知道我为什么不把东西交给你爷爷和爸爸吗?”
  我老实说:“不知道。”
  太婆很严肃,甚至是一字一句地说:“因为这本书里面的东西不能学,学了必定孤、贫、夭三者得一。”
  我恍然大悟,这就难怪太婆要死死的藏着不肯给孩子们看,谁希望自己的子孙短命、孤独或者贫困?
  太婆叹了一口气:“你爷爷和你爸爸没赶上好时代,没读什么书,资质平庸,智计、胆略、应变能力都一般,庸庸碌碌成不了大器,我把书给他们反而害了他们,安安心心做个普通人是最好的结果,何苦沾这东西?”
  原来如此,太婆言下之意,似乎还有转机。果然,太婆犹豫了好一会儿才说:“可是你这个小猴子不一样,从小就爱惹事,不安于现状,最近的表现也可圈可点,现在连我也敢骗,我的东西也敢偷……”
  说到这里太婆笑了起来:“人不能太老实,太老实的人畏首畏尾,瞻前顾后,被条条框框所约束,没有创新精神,怎能成大器?为人处事,只要大节不亏,细节不必太计较。当然,更重要的是你像你太公一样有侠义精神,智勇兼备,能当机立断,只是还缺少些历练和挫折,有点心浮气躁……”
  我还缺少挫折?我真无语了,不过现在不宜开口,等待一次真正的因祸得福吧。
  太婆又沉吟了一会儿:“既然有了可以传承的人,我不能把祖宗的东西中断了,但是我也不能让我们家唯一的儿孙学这样的东西啊。唉……这事还要你自己决定,你是愿意像你爷爷和爸爸一样过平凡的生活,还是愿意冒着孤、贫、夭的风险学一身技艺,扶危济困,帮助别人。”
  第二十章 太婆的故事
  这是一个艰难的选择,我不甘心自己一生碌碌无为,但也害怕孤苦、贫困或英年早逝。我问太婆:“为什么学了书里面的东西就会孤、贫、夭三者得一?”
  太婆说:“书的第一页就是这么写的,你太公也说历代师徒相传都是这么说,而且你太公不到三十岁就走了,犯的就是夭字。”
  “我太公是怎么死的?”我问出了藏在心里已久的疑问。
  太婆没有说话,闭上了眼睛,陷入沉思中,过了好一会儿才用低沉的声音说:“他中了别人的暗算,但是他不让我报仇,我不知道仇人是谁。”
  “太公有很多仇人吗?”
  “这个……是啊,当年他得罪过不少人,土匪、大刀会他都得罪了,还有他师门的一些恩怨我不太清楚。很多年以前的事了,不提也罢。”
  “大刀会?好像我在哪里听说过。”
  太婆笑了起来:“当年大刀会很出名,他是大刀会的杰出人物,而我是洞宫山的女土匪……”
  “什么?”我惊讶得张大了嘴巴忘了合上,太婆居然是女土匪?不过再一想也不奇怪,她如今九十多岁了还是威严沉稳,坚毅果断,霸气侧漏,可想而知年轻时是何等的英姿飒爽,当个土匪或女侠毫无压力。
  “大婆,能讲一讲你当土匪的经历吗?你和太公是怎么认识的?”
  “这有什么好讲的?”太婆说不想讲,其实有点想讲,叹了一口气,“当土匪毕竟不是件光彩的事,所以连你爷爷都不太清楚,你爸妈完全不知道,村里的人都不知道。那是解放前的事了,第一次见到他时我还不到二十岁……”
  太婆的眼光又变得温柔,时而神采飞扬,时而低沉黯然。她叫我坐到椅子上,她一边回忆一边述说,讲出了一段很长的故事。
  在闽浙交界之处有一个杨源乡,位于政和县、屏南县、周宁县、建瓯县(市)之间,在动荡年代就是“四不管”地带。杨源乡境内有一个洞宫山,山高林密,群峰环绕,怪石奇洞星罗棋布,几百人钻进去就像是石沉大海,无处可寻。
  上个世纪三四十年代,政局不稳,战祸连绵,全国各地土匪多如牛毛,洞宫山这样的“风水宝地”当然成了土匪的首选藏身地。当年盘踞在洞宫山的土M.sONGyUanrC.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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