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宗康向还不明所以的陈本兴解释道:“看旗号和装备的红夷大炮,这应该是绿营炮队,怪不得前面只看见八旗炮队在开火呢,原来坡尔盆把他们藏在了左翼,现在当做胜负手拿了,如此看来,坡尔盆最后的一点力量也该拿出来了。” 仿佛在呼应王宗康的话,一队甲胄华丽、一看就知道是坡尔盆亲卫的骑士和近百名绿旗兵从烟尘中冒了出来,当即就把在炮击中已经找不到方向的南朝鲜军打得溃不成军。 王宗康又道:“崔宪手头还有一千多预备队,如果他果决的话,形势或许还能挽回。” 崔宪的预备队果然行动起来,但是让人无奈的事情发生了,在清军马队的驱赶下,乱糟糟向后逃去的南朝鲜军把自己的增援部队给冲垮了,这下无论左翼清军直冲崔宪的中军还是先行包抄中央阵线,崔宪都已经无计可施了。 “博成兄,现在可该你上场了。”面对如此不利的局面,隔岸观火的王宗康却终于露出了笑容。“崔宪若是彻底失败了,可就不合朝廷的利益了。” “你也别说我,你这边也该动了。”陈本兴一边说着,一边命令道。“发旗号。” 随着几面信号旗的舞动,五条经过改装的平底船快速逆流而上。等到了预定的位置附近,五条船相继将船头对准河西方向,然后五百料的船体缓缓抢滩,以近乎搁浅的方式靠近河西。甚至船还没有完全停稳,船头装备的三寸长炮边先后喷吐出致命的火焰。 正如片刻之前清军仅用绿营装备的区区六门红夷大炮就轰垮了猝不及防的南朝鲜军一样,来自夏军水师的意料之外的炮击也造成了清军以及在清军呵斥下正重整队形的北朝鲜军的大混乱。一时间,清军和北朝鲜军也顾不得直捣崔宪中军和包抄中央战线的重要使命了,尽快逃离夏军的炮击范围才是他们脑子里唯一能想到的东西。 崔宪对于这样的一波三折也有些茫然,但他很快回过神来,立刻收拢溃军。趁着清军方面的混乱,他好不容易收拢了三千多部属并加以粗粗整顿,随即便指挥他们重新在己方右翼构筑起一道新的防线,从而使得清军蓄谋已久的致命一击落到了空处。 获悉惊人逆转的坡尔盆心知不妙,但他还没等他作出调整,夏军的下一击又接踵而至——通过一连串的战地信号的接力,早就布置在战场外围的一支夏军在半刻钟内投入了战斗,大呼小叫的直冲清军右翼杀去。 说起来这支夏军的兵力并不多,仅仅只有一个团六百余人,但是正在交战的南北朝鲜军听到越来越近的日语吼叫后,一个个就像被蝎子蛰了脚面一样,不顾面前还有敌人,扭头就跑。南朝鲜军逃也就算了,可北朝鲜军居然把友军也攘携在内,除了莫名其妙的达斡尔佐领还在茫然四顾外,刚才还在激烈搏斗的战场一时间只剩下一地的尸骸、伤员以及两军各自逃跑时丢弃的军械、甲胄和若干失去主人的马匹。 看到这一幕,再看看即将扑过来的陌生军队,几个达斡尔佐领也转身就跑,就这样,随着双方的逃亡比赛,整个战场的西侧陡然平静了下来,只剩下一心想获取军功的一众神策军颇为失望的在那咒骂着。 “大人,现在怎么办?”几个和裔出身的下级武官按耐不住对军功的渴望,向担任团千总的牛明理建议道。“要不,咱们继续杀下去?” 牛明理扫了扫因为冲锋而汗流浃背的部下们,微微权衡了一下,便决定道:“喝水,休息半柱香,然后我们去找清虏的中军……” 牛明理注定要失望了,得到右翼崩溃的消息,坡尔盆当机立断鸣金收兵,靠着炮手拼命的发炮,清军挡住了南朝鲜军的追击。见到清军已经后退,不想再次用部下血肉对抗清军炮火的崔宪也顺势罢手,至此虎头蛇尾的河西之战宣告结束。 是役,清军伤亡一千一百余人、损毁及丢弃绿营红夷大炮四位、战马约三百匹,北朝鲜军损失近二千五百人;南朝鲜军损失在四千人上下,只有夏军方面无一伤亡。 “本官本该料到海逆会出来搅局的。”以参战的兵力和最后的结果来说,清军应该是m.SongyUaNRc.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