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十三日一早,五千多护军、骁骑、前锋、步军等营的满洲兵及二千多各府包衣闹哄哄的杀出北京城。在这之前,清军已经打探到夏军的驻地,不远,实际就在右安门外,北京外城城墙上的清军可以目视的地方。 七千人的清军虽然远较夏军为多,但却是以老弱为主,只有些包衣看上去五大三粗的还算精壮,只是横七竖八的不成队列。这其实也是可以理解的,毕竟真正精锐的都已经编入内外火器和八旗新军南下作战,只有那些有门路的纨绔之辈还留在旧营里混日子,愿意出城做战的更是少之又少,其中大半要么是看在丰厚的赏赐份上勉强出战的老兵,要么是不知战争险恶只想马上求功名的十几岁少年。 清军不但看上去战力不怎么样,就是装备也乌七八糟的。有人擎刀、有人举枪,有人抱来了鸟铳,有人却携带弓箭,有人无甲,有人却穿着祖辈留下来的棉甲——只是当年的八旗军将是穿双重棉甲,如今他们的儿孙穿单层还得卸去内中多半的钢片…… 清军中马匹也很缺,常常骁骑营的没有马,步军营的倒是骑了两匹,反而是各府的包衣们骑来很多主家的好马,但大多数人只能用以代步,真正让他们冲击夏军阵列的话,说不定在半道上就自己摔了出去。 清军也不是没有炮,只是内外火器营的好炮都带到南面去了,留下的都是难以搬动的几千斤重的城防炮,只能搁着城头放几声响给出战的清军助威,战场上实际是指望不上的。 面对种种不利的情况,主持作战的多罗顺承郡王锡保也没有了章法,但出战是康熙的命令,他也只能理解的执行不理解的也要执行。 出了城门,问题来了,总不能一股脑的向夏军杀去吧,那么就需要编队。 年轻的锡保在另一个时空中曾经当过雍正帝的大将军,不过在这个时空里他却从来没有领过兵——当然,这几年,曾经有过领兵经验的满洲王公已经大部分去世了,剩下的就算没死也奄奄一息了,所以只能矮个里拔长子让只是读了几本兵书的锡保来承担挽救清廷的重任——既然没有实际的经验,锡保只好根据《孙武子直解》中“偏裨卒伍之分,十百千万之数,各有统制”的论述让各营分头列队。 可惜这也有问题,八旗各营都是按旗属来分的,一个营有八个指挥官,这谁指挥谁啊。不得已,锡保只好收回成命,以旗来分配兵力,结果又出现一个旗里面有几个不同的营头,彼此素来没有配合作战过,如今合在一起居然连步调都不一致。 没办法,锡保只好再度改变组织方案,以武器为分配标准,那鸟铳的站在一起,那弓箭的归在一堆,骑马的属于马队,其余的都算步队。 等锡保好不容易调度完了,并任命了临时指挥官,这日头已经不早了,被折腾了一大清早的旗人大爷们肚子饿了,不吃午饭不睡个午觉是不能出战了。 怎么办?凉拌!这个时候锡保只求清军能跟夏军交手,什么城下之盟都能答应。 结果拖到了未时都快结束了,一群乌合之众才慢慢腾腾的逼近了夏军的营地。 夏军早就发现清军出城邀击了,原本还看着对方人多准备打一场艰苦的防御战,结果看到清军这德行,顿时就放下了心。当然该小心的还是得小心了,万一这是清军骄敌的诡计怎么办?因此夏军分兵两路,以十二个步哨、两个炮哨、三个白兵哨列在营盘之前,其余六个步哨、两个辎重哨、三个中垒哨守在营盘之内利用营墙支援、接应前军,至于两个游骑哨也远远的撒开,以警戒清军从别处攻来打夏军一个措手不及。 申初,北京城墙上的大炮开始轰鸣起来,在炮声的助威下,一众清军随即加速,其中以包衣为主的清军马队跑得最前面。然而在刚刚经历过固安之战的宣武军第六师官兵看来,清军马队的速度实在够慢,因此根本不为所动,倒是一部包衣看到自己脱离了大队,顿时慌了手脚,倒过来自行减缓马速。有人打马,有人勒缰,马队就出现混乱,此时突得最强的几人发现夏军正用看死人的眼光看着自己,这些血勇之辈便怒气冲冲的举起自己手中的弓。 横七竖八的弓箭远远射过来m.songYuaNRC.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