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最后一面是纽约街头的小饭馆。不是你食物中毒的那次,是我和玛格丽特和你一起吃饭的最后一次。 条纹衬衫,花格领带,西装三件套和甜腻腻贱兮兮笑起来一翘一翘的小胡子。 七十岁的你与我而言是陌生的,因为从未见过七十岁却依然鲜活的你。同样的,能够收服霍华德·斯塔克的玛利亚夫人我也未曾有幸结识。 我能够记住的、知道的、了解的你,永远是那个花花公子皮囊下重视情义的妇女之友霍华德。 那么于我而言这样的你,厌恶我的时候又是什么样的呢。 霍华德,我甚至不敢想。 我,到底该怎么办呢。 那些年能指点我迷津的人已经纷纷离我而去,如玛格丽特所说的那样。人们都是要走的,留在原地的只有我一个人。 而我只剩巴基了。 无论如何,霍华德,我知道惩罚是终会到来的。尽管我不敢面对,但我既然选择了和他一起,那么我就会承担。 霍华德,这是自你离去后我给你写的第十六封信,十六封信的内容差不多相同,可我总是想写。 或许你能给我解答迷惑一如往昔,又或许不能。 可无论如何,我已经有了选择。 今日,暂且言尽于此。 来日,我们终会相逢。 你的下手狠毒小军医 佩里·卡特 * 夕阳的光晕笼罩在宁静的小院,佩里合上笔盖,把信纸折好封存。 然后,缓缓叹了口气。 有些事依旧是无可奈何,有些答案,活着的时候也不能得到。 而有些需被原谅的亏欠,也只能永远横亘在心头了。 斯蒂夫沉入北冰洋,佩里的失踪,他总以为那是他自己的错。 伊夫琴科的催眠幻觉中,霍华德驾驶着飞机,他终于找到了美国队长。 如果有一天自己能像斯蒂夫一样拥有足够的勇气去面对自己的错误。那么,佩里想,她会去和霍华德的儿子托尼诚恳的谈一谈的。 因为一句真诚的道歉,本来就是要自己说出口的。 * 小镇摩托改装师兼快递员小哥詹姆斯今天正好送了一份隔壁瓦勒斯卡家的邮件。杰罗姆出门买书没回来,大着肚子的维尔希斯出来取件的时候就让他帮忙拆了下盒子。 巴基点点头,摘下右手套,拿出一把小刀来。 刀尖扎进胶带里的一刻,维尔希斯的视线就落在了他的右手腕内侧。 那是很久以前佩里是个女巫的时候在他们之间设置下的联系。虽然魔法已经失效,可还是留下了淡淡的红色疤痕。 维尔希斯看着那道咒语痕迹,了然的扬起嘴角。 所以送走这位邻居的时候,她挥了挥手。 巴基的注意再一次落在她的手指上。 虽然是夫妻,但是没有戒指。 也许这是一种很正常的现象。他想。 七十多年后的今天,哪怕你结了婚,戒指也不用随时随地戴在手上。 又或者,在这个时代,已婚的夫妻也并不需要一枚戒指。 送完最后一件快递,他骑着摩托回了家。 佩里在院子里踩着梯子晾衣服,远远就能闻到烤牧羊人派的味道。 而一直以来装在口袋里的丝绒盒子好像是什么炸·弹一样,让他心慌的不敢触碰。 巴基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可笑。 “帮我扶下梯子。” 佩里听见车熄火的声音,回身朝他招了招手。 于是,他便顺从的走了过去,一只手扶稳了a形梯,一只手握着她的手。 佩里只下了一阶,就跳进了巴基的怀里。 “以后别上梯子了。”巴基抱着她走进房间。 “你不觉得太高了么。” “高?”佩里挑眉反问。“我可是英勇无畏敢从一栋楼顶跳到另一栋楼顶的前九头蛇特工。” 迈步进餐厅的时候,巴基笑了一声。“说得好像恐高的要昏过去的人不是你一样。” 佩里撇了撇嘴,没说什么。只是在被放到椅子上的时候,很自然的收起了餐桌上的信纸。 巴基去烤箱里拿牧羊人派,佩里拿着他脱下的外套,还回卧室换了身衣服。 * 太阳落山后,小院的气氛又热闹起来,哪怕在门口,也可以听见男女主人的笑语打闹。 而在卧室的某个角落里,锁好的抽屉又自动弹开。一双无形的手展开信纸,许久,一切又都恢复原样。 在太阳照不到的地方,月光阴凉。男人悠悠的叹了口气,脸上满是无奈的笑容。 “可是佩里,你现在又看不到幽灵。” 镜子里,半透明的苍白人影一闪而过。M.SongyuaNrc.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