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辩驳的力度。 这刻的女孩少了方才的种种冷厉与刻薄,如熏风徐徐自来,又带着些许睥睨的傲势,清明的眸荡开咄咄华彩,旋踞着不灭的桀骜气质: “听明白了吧?我要守在这所行宫里,为你、为东厂争取时间!” 她声音定定的说完,五指用力,毫不犹豫的扳开另一只玉腕上的大手。 这一次,蛊笛连想要继续坚持自我的想法,也没有了。 眼神颤颤凝着不舍,潋潋光泽包围了盛世俏美的容颜,他信誓旦旦: “好,你等我,我绝不会抛下你,玉玺和你,我都要。” 眉眼动动,顾云汐却再没说什么。 蛊笛动手往自己的脸上粘贴易容的假面,猛然间外面扯起尖利阴柔的嗓音: “皇上驾到——” 三人惊诧相视一番,纷乱的目光看向殿门。 “怎么回事,晴天白日的为何将曲水殿的大门闭得这么紧,朕的爱妃在里头做什么?” 年轻洪亮的声音正是华南信的。 “启禀皇上,吴道长带人给娘娘送膳,此时人正在里头。” 大殿里,蛊笛已扮好了内侍,挺立攥紧了拳头,伴着指骨铿锵的响声,他厉声厉气道: “华南信来得正好,我直接宰了他,一了百了!” 吴庸语气焦灼,形容好似热锅上的蚂蚁,连连摆手: “不行啊师叔,他的替身很多,之前那被云姑娘刺杀的人,便是个太监假扮的,难保这次的不是假的呀。” 顾云汐秀眉拧起,咬牙想到什么,逐的冲到桌边坐下去…… —— 艳阳高照,正午的海上热浪翻涌不断,绞着泛有腥咸的空气,一波一波的送上岸滩。 闵俊被闵瑞带到一处多礁岩的浅滩处,天上白花花的阳光晒得闵俊脑袋生疼。 回首早不见了东厂营地的踪影,闵俊手打凉棚,对父亲露出困惑的表情: “父亲,您带孩儿来此处做什么?” 闵瑞没有马上答话,焦炙的目光投向海面,直到看到一叶蒙冲舰全速向岸滩驶来。 闵瑞紧绷严肃的面部肌肉暂时有了一丝放松,回头看看儿子,简单一句: “别多问,等会儿随为父上船。冷青堂此时不在营中,正好是个机会。” 直到蒙冲舰停在了可泊船的范围,船上一人向闵瑞拱手,笑颜在盛夏正午的日头下,依旧寒凉四射: “国公爷请了。卑职奉皇上口谕带国公爷与世子入东清水师海上舰队。明日炮轰昆篁岛,还需国公爷全力指挥才是。” 闵俊在岸上听得清楚,瞳眸遁缩,错愕的打量来者周身皇宫禁军的官服与佩刀,缓缓无力的转面。 “父亲,你要我们随禁军走,继续为朝廷效力?炮轰昆篁岛又是怎么回事?” 闵瑞锁眉不语,沧桑消瘦的脸上一刻红,一刻白。 安静须臾,他负手低头,头也不回的朝船舰猛走,口吻生硬道: “俊儿,随为父上船!” “不——” 背后传起闵俊滚雷般愤怒的咆哮。 闵瑞幡然止步,旋身之际就看到儿子泪水披蒙的脸。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朝廷害死了母亲,你却为了攀附朝廷、攀附新帝出卖了大家!” 百米距离,闵俊手指父亲,气结哭喊着: “我没有你这样的父亲——” “为父还不是为了你,为了你姐姐!” 闵瑞哽声,眸间泪迹闪闪。 船上的侍卫不屑笑过,扬声催促: “你们父子快上船吧,耽了时辰,卑职在皇上那里也无法交代。” 闵瑞展开一只手臂: “俊儿,快随为父来。” 闵俊眉眼竖起,决绝转身往回走: “我要去告诉大伙……” 话音未落,一只冷箭狠狠刺入了他的后心。 闵俊的身体软绵绵的倒下去,鲜血染红了海滩。 闵瑞瞬间头脑一片空白,大叫一声,天旋地转之后人就匐在了地上。 “俊儿,俊儿——” 他哭喊着向闵俊的尸身爬了几步,又晕头晕脑的转回,嘶声裂肺的对船上质问: “为什么要杀了我儿?我已向皇上表明誓死效忠的决心,你们为何还要这样对我——” 侍卫怀抱弯弓邪笑,残忍的说: “没办法,世子既然不肯效忠朝廷,卑职只能视他为叛党将他处死。闵王爷,别再耽搁了,请吧。” “啊——” 闵瑞心如刀绞,仰面放声大吼,撕声破吼的凄厉,却被滚滚海浪悉数吞没。m.SOngYUaNrc.cOm